[Theseus/Newt]邹吾离开之前

Summary:忒修斯·斯卡曼德垮掉了。

 

第二人称预警


 

1.

 
 

你认为自己不会垮掉,所以你没法理解,为什么你经过时前台的女士要用那样担心的眼神看他。你迈着大步穿梭在走廊当中的时候,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似乎没有人敢于跟你搭话。你也没法理解为什么你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会首先被门撞到头。

 
 

这绝对不是你的作风。

 
 

你在桌子后面坐下的时候还感觉太阳穴疼痛欲裂,这也不是你的常态。你皱眉然后喘气,虽然自己也没注意到这样的动作。你用了三分钟十七秒给羽毛笔上墨,低下头瞪着眼前的文件。你注视同一行文字的时间超过十五分钟,在门被推开五分钟之后才意识到房间里有人。暂住在伦敦,以MACUSA的名义来英国魔法部协助善后的波尔蓬蒂娜·戈德斯坦因神色焦虑地看着你,眉毛略不对称地蹙在一起。

 
 

“斯卡曼德先生?”

 
 

你叹了口气。“叫我忒修斯。”

 
 

蒂娜把眼睛移向一边。“好的——忒修斯,这是前段日子执行司的文件,他们让我帮忙送来。”

 
 

你接过那沓羊皮纸。她欲言又止。

 
 

“非常感谢。”你抬起眼睛看她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
 

“嗯,斯卡曼德先生——”她还在用那种焦虑的眼神看着他,“你没事吧?”

 
 

你说你没事。蒂娜看起来并不信服,她眼睛里写满了你看起来不大好。她关上门之后,连门都带上了她的焦虑,几乎在颤抖着瞪他。你揉揉前额,有些烦躁,深信自己没有任何问题。你也没有垮掉,即使在失去自己一部分之后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垮掉。他们难道都觉得你有这么脆弱?

 
 

门突然又开了,还是蒂娜。

 
 

“斯卡曼德先生,”她说。

 
 

“忒修斯——”你说。

 
 

“斯卡曼德先生——”她不屈不挠地说,“我理解。”

 
 

你抬起头来,尽量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
 
 

她说,“在我的情况里,是我的妹妹。我希望你知道。”

 
 

然后她关门走了。

 
 

然后你在去审讯犯人的时候穿错了回廊,又竟然在一场会议上睡着了,突然惊醒的时候,你身边的那位男士惊恐地看着你,大概是无法接受战争英雄开会睡觉这一奇观。

 
 

离开会场的时候你的耳朵嗡嗡响。走到门口时有人同情地拍了拍你的肩膀,老兄,你应该得到一些休息。你终于屈服了,决定去报个假。

 
 

其实你的垮掉相当明显,明显到自己都注意不到。



 
 

2.

 
 

你在你的兄弟那里暂住。

 
 

开门的是雅各布,他简单而疲倦地笑了一下,你几乎立刻感受到这张圆脸上的情绪:与你的相似。从魔法部里出来,你好像能更好地感知自己的情感了。

 
 

你推门进去,让雅各布把你带到客房,正好看见你的弟弟从房间里出来。

 
 

纽特还是那个样子,一看到你就变得局促,仿佛在墓地的那个拥抱从未发生过。他似乎从来不会特别去打理他的头发,任由羽毛、灰尘和皮克特趴在上面。你不禁想他的踧踖是为了什么:是因为他看到你,还是你看到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?

 
 

“忒修斯。”他叫你。

 
 

这个时候去拥抱他,你做了一件错事。他赶在你伸出手前用右手摁住了你的肩膀,眼睛先看着你然后越过你看着你身后,然后轻声说:

 
 

“你必须马上去休息。”

 
 

语气并不强硬,但纽特在你肩上的那只手异常坚定。你从他身边绕过去,感受到了他的躯体,仍然相当僵硬,但似乎因为他的离开而略微松弛。忒修斯·斯卡曼德,你的弟弟仍然因为你而紧张。你本该感受到不悦的;但你没有,大概是你的神经麻木了。你走进房间。

 
 

你躺在床上,刚刚覆盖了你的不悦的情感越来越清晰了。它把你吞没,然后把你卷到海底。你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,看到莉塔在蓝色恶火之中。想象让那个场景模糊了。有些时候她变成一缕白烟;有些时候她只是就那么消失。

 
 

纽特是对的。如果那个时候你去拥抱他,你会直接在他和雅各布面前崩溃。

 
 

你过了一会才感受到脸上的眼泪。

 
 

你仰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剧烈地呼吸,喉咙里像是在演一场麻瓜电影,整个剧组在里面四处奔走。可是情绪离开得比想象中的快。你开始感到放松——慢慢地恢复呼吸——然后略微有些警觉。房间里有一种奇特的气味,让你平静下来。

 
 

你从床上坐起,几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气味的来源:台灯灯厢里的一个小包裹。一丝愉快透进你的脸,你低下头微笑起来。

 
 

你大概知道纽特刚刚在这里做些什么了。纽特从来就学不会藏东西。

 
 

然后你才感到一丝倦意。或许你还依稀记得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学过,雪鸮的尾羽研碎之后气息可以安神?或许那是隐形兽的绒毛,又或许是邹吾——你闭上眼睛,满怀希望地等着睡去。

 
 

3.

 
 

你的确睡去了,但是你做了梦。

 
 

是噩梦。她坚毅的眼睛,她悲哀的声音,阴郁仿佛孕育雷霆的皮肤,她的语气像家谱树上盛开的花。她死在火焰里。

 
 

你不断地梦见她死在火焰里,不断地梦见就像故事重演。有些时候蓝色的火焰变成黑色;有些时候她向你尖叫、呼救——虽然以你对她的了解,她不会这么做——声音撕心裂肺。还有些时候,纽特追逐她,想让她回来,自己也进入了火焰。

 
 

你有责任救出他们。但是你伸出手,发现自己没有魔杖,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
 
 

醒来之后你发现背上全是汗。悲伤早就过去了,剩下的——剩下的是什么呢?

 
 

你不知道,你只知道你没有那么脆弱。你直起身来,站在原地,深呼吸两次之后低头看看床铺,不带感情地施了整理咒,然后理理衬衫下摆,出了门。

 
 

走到会客室,你看见纽特扑在什么上面。从你这个角度来看,它好像一块灰黄的毯子,胡乱地卷成一团。他的肩膀在抽动,纽特在哭。

 
 

你站在原地不动了。

 
 

纽特自己就像一只神奇动物,耳朵特别尖,你停下来得还不够及时。他迅速地站起身,转过头来面对着你,向后趔趄地倒了两步。看到你的时候纽特露出一种介于心安和惊慌的神情,眼边还挂着眼泪。他又迅疾地回过头去。

 
 

“邹吾要死了。”他背对着你说。

 
 

4.

 
 

你怔住了,这才意识到他扑在上面的那团绒毛原来是邹吾。它的皮毛变得太黯淡,它好像变得小了好多,你几乎认不出来。

 
 

“它之前自己出去了,回到这里的时候就——”纽特说,仍然没有看你,声音带着点拼命克制的哭腔,话语几乎是叹息了。“被施了恶咒,身体几乎被分成两半——”他说不下去了。

 
 

你不知道说些什么,但你搜肠刮肚,然后挤出了一句话,让你转瞬后悔自己的残忍:“它还活着吗?”

 
 

纽特一时没有回答,他的肩膀耸了起来。然后他很轻很轻地说:“它还活着,但是我担心——担心——”他再次哽住。你注意到他还是穿着那身一成不变的外套,似乎风尘仆仆。你的心揪紧了,被高高地悬挂起来,眼眶发干。

 
 

“忒修斯……”

 
 

他叫你。

 
 

你迟疑了一下,快速地走到他身边,俯下身去。你看见他的同时也看见了邹吾;它僵硬地呼吸着,身体上有一个无法愈合的洞,皮毛变成了灰色棕色,或许如同垂暮的狮子。你知道纽特和他的神奇动物是一体的。又一阵心痛包裹了你。

 
 

他又因你的靠近而略微局促了,不过他好像打定主意要跟你说话。他太悲伤了吗?他的神奇动物就要死了;原先是那样充满活力的邹吾,皮毛光鲜,让人敬而远之却在纽特的魔力下无比温顺;邹吾救过他的命。他在寻求安慰,你想。

 
 

你准备开口。一些得体的、符合兄长身份的话语已经到了唇边,但纽特抬起眼睛来看你。他眼睛里的坚定让你微微吃了一惊。

 
 

“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,”纽特说。“我担心他们有危险。”他看向胸前,你知道那里本该是皮克特的位置,于是理解了“他们”指的是他的动物们。“你可不可以——”

 
 

“当然可以。”你说。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,你又猜错了纽特一次。你的弟弟比你认为的要坚强得多。

 
 

“谢谢。”他咕哝说,又趴下去检查邹吾的伤口。

 
 

你站在那儿,先前的悲伤已经被另一种悲伤所取代。

 
 

*

 
 

一九零八年,你的纽特在家里偷偷豢养了第一只蒲绒绒。你还记得它叫狄安娜。她不是商店里出售的淑女的宠物,她的皮毛虬结像一只萎缩的大脚怪。她横冲直撞,但是纽特每次都笑着把她抱进怀里。

 
 

 - 啊,狄安娜!动静小一点,如果被爸妈发现——

 
 

后来狄安娜死了,或许是自然死亡,野生蒲绒绒的寿命都不长。忒修斯看着纽特流着泪把她埋葬。

 
 

*

 
 

那个时候纽特的眼泪和现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里面是同一种情感。那个时候的纽特童稚得多,但有些东西一直没有变:他明亮的眼睛,他柔软而鬈曲、好像一直湿漉漉的头发,还有他象征月光的那个中间名。

 
 

你不能再回忆下去了。你呆呆地站了一会儿,直到确认纽特完全被邹吾的垂死分散了思绪;然后你快步离开。

 
 

你,忒修斯·斯卡曼德,顶尖傲罗,战争英雄,睁着眼睛躺在床上。你生命中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情绪:悲伤、无助而空虚,就像老城堡墙上一条砖块之间的缝隙。

 
 

4.

 
 

纽特的情绪渗透进你的来,你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安睡。你从床上爬起。

 
 

“荧光闪烁。”

 
 

你擎着微亮的魔杖走出房间。再次通过吱呀作响的地板。纽特已经从邹吾的身边离开,蜷缩在旁边的一张高脚凳上,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。你以为他在哭,但是他一动不动,甚至没有颤栗摇晃。

 
 

他听见你来,然后抬起头。

 
 

“邹吾快没有呼吸了。”他声音嘶哑地说,眼眶是红的。

 
 

“我很抱歉。”你说,一边绝望地搜索其他可以说的句子。

 
 

“忒修斯……”他说。他把眼睛瞥到一边,嘴唇颤抖了一下,然后又闭紧了。“让我自己待着,行吗?”几近耳语。

 
 

你站在屋子的对角,看着他,突然被翻山倒海的脱力感所淹没。他失去了一部分正如你失去了一部分一样。你想,你分担他的悲伤的请求被他拒绝。是他对你的生分,还是他在关照你?还是他知道,更坚硬的东西如果碎了,就更难以恢复如初——哪怕对于巫师也是如此?

 
 

你往后退了一步,眼睛依然没有离开他。

 
 

“或许跟他说你爱他。”你听见自己生涩地说。

 
 

什么?”他抬起头来,不胜惊讶。

 
 

因为那是事实。你再说一遍,喉咙更加干涩。“告诉邹吾你爱他。”虽然这什么也改变不了,你无助地想。

 
 

然后你逃也似地回头,狼狈地加快脚步。你真的不能在纽特面前多待一分钟。你不断地想起童年的纽特;你还想起莉塔·莱斯特兰奇——她和纽特。

 
 

碎片冲进你的脑海。和他在禁林里一场气急败坏的追逐。霍格沃茨门口他第一次显出对你的怯意。还有,放了长假之后,你们打算去这个麻瓜小镇的街上散步;你坐在一边,看着他脱下巫师长袍,将白衬衫的下摆系进西装长裤里去。

 
 

5.

 
 

你醒来的时候纽特坐在你的床尾,眼睛看着地板。

 
 

昨晚你倒在自己床上,就那样睡着了,衣服都没换。你没想到自己这么糟糕的时刻会被纽特看见;你支起身子,两条腿收起来折向胸口。纽特把头转向你,但并没有直视你,只是偏着头看着你的——左手,无论什么吧。就像他平时那样,羞涩且防备。

 
 

“你在这里坐多久了?”你下床站起来,理了理衣服下摆,把手插进口袋。

 
 

纽特没有回答你,只是张了张嘴。

 
 

“早餐。”他简短地说。

 
 

坐在桌前,你最后还是把叉子放下了,看着面前的纽特,脸色有些苍白,眼眶又沉了几分,正在把护树罗锅往口袋里塞。

 
 

“皮克特,好皮克特,你不能吃这个。今天就乖一点,好吗?明天你就要去和其他护树罗锅在一起了。”

 
 

皮克特叉着腰对着他吐舌头。两个它最生气时的动作的叠加。

 
 

“你太容易生气了,”纽特抿抿嘴。“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。”

 
 

皮克特皱着眉,骂骂咧咧地缩进口袋里。纽特低下头看着他一口都没动的早餐。

 
 

你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。纽特抬起头来看着你,眼睛很亮,脸上是那种我准备好跟你说话了——或许吧的表情。

 
 

“你昨天晚上很不好。”他说。

 
 

“我现在已经——”你想说话,被他轻声却清晰地打断了。

 
 

“我去你房间的时候,你在呻吟,你额头上全是汗。”

 
 

你眨了眨眼。你在梦里呻吟。你有点不相信那是你。“或许吧。”你说。

 
 

他安静地继续。“你还穿着昨天晚上穿着的衣服,甚至没有盖被子。”他顿了顿。“忒修斯,”他的眼睛一番斡旋,最后与你对视。他突然转移了话题。“邹吾死了。”

 
 

你微微地低下头去,抬眼沉默地看着他。

 
 

“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 
 

“我跟他说了。”

 
 

“什么?”

 
 

纽特看向别处。“我说我爱他。”

 
 

你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
 

“我说我爱他,”纽特耸了耸肩,微笑了一下。“而且我觉得——我觉得他挺感激。”他停住了,微微地咬着嘴唇。

 
 

你又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。邹吾很感激。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也是纽特在感激你——这是他的方式。他和他的动物是一体的。这一刻,你想你没有猜错他。

 
 

你低下头,对搁置已久的早餐已经起不了食欲。你犹豫地拿起刀叉,面对着这样的纽特,你反常地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来避开谈话。可是你在他面前实在太笨拙(笨拙得不像你),他注意到了。而且他显然还有话要跟你说。

 
 

“忒修斯。”他坚定地叫你,“我理解。”

 
 

我理解。你想起了之前在魔法部,蒂娜跟你说了一样的话。他们本该理解,你苦涩地想。在我的情况里,是我的妹妹,波尔蓬蒂娜这样说。那你呢?你是忒修斯·斯卡曼德。你甚至都不能说,因为你不能也不愿对别人说,在我的情况里——

 
 

他看见了你的苦笑。

 
 

“忒修斯,”他说,“她说她爱你。”

 
 

我爱你。在步入火焰之前。

 
 

“我知道。”你说,“我或许不配她爱我。”

 
 

“你配得上所有人爱你。”他抢白道。你看着他。他突然窘迫起来。“是爱,不是拯救。”他看着自己的脚,轻声说,“我了解莉塔——无意冒犯,我了解她……她很坚强。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。她要的是爱——我不是说你不爱她,”他越说越窘迫,语速也越来越快。“你爱她,你想拯救她,但是她不需要拯救。”

 
 

我爱你。莉塔·莱斯特兰奇,对着哥哥也是对着弟弟,在步入火焰之前。

 
 

“她本来不会死的。”最后你说。

 
 

“是啊,”纽特看着你,然后说,“如果她没有自己选择走进火焰。”

 
 

你几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如果她没有自己选择,而不是如果你没有去救她。你突然觉得眼眶干涩。

 
 

6.

 
 

在清晨你走出宅子,然后找到了他。你看着纽特用魔杖扬起土块和沙粒,地上那个沉默的墓穴越来越深。你迈开步子走向前去,站在纽特身边,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。纽特没有转头,但明显惊颤了一下。

 
 

“我把你吵醒了。”他说。

 
 

你没有回答他,只是默默地挥舞着魔杖。

 
 

他也不再说话了。邹吾是个庞然大物,对这个洞穴,你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。在五分钟之后它才看起来有了合适的大小。你收好魔杖,环顾四周,却没有看到那具凄凉的遗体。

 
 

纽特看出了你的动作。

 
 

“我没有把他带来。我给他施了一些咒语,好让他看起来好一些。我想让他被埋葬前能有最后一次——”

 
 

一开始你没明白他在说什么,不过你很快就明白过来。纽特把魔杖举过头顶。

 
 

“邹吾飞来。”

 
 

这句咒语施得像一声哽咽,“邹吾”二字几乎是一声叹息。你转头四顾,然后看见从纽特家的方向,一个庞然大物腾空而起,摆动着尾巴,皮毛柔顺闪耀如初。他在天空中飞行。他俯冲向纽特,神情几乎是愉悦的,好像是又看到了他生前的主人。

 
 

想让他被埋葬前能有最后一次飞行。

 
 

纽特挥舞着魔杖。它坠入了自己的墓穴,土块开始回落,将它覆盖。

 
 

“我没有想过他会死。”纽特说。眼泪流下他的脸颊。“我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他。我以为他能照料自己。”

 
 

“纽特,”你说。

 
 

他转头看你。

 
 

“我爱你。”你不自在地、艰难地说,暗自祈祷他能明白你的意思:我不能再失去你了。

 
 

纽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。他看着你,飞快地笑了一下,竖起的卡其色衣领微微摇晃,一绺头发垂下前额。

 
 

“我知道。”

 
 

他抿起嘴唇,别开眼睛。




 
 

fin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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